一個平常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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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常的小院



夾雜著土腥味的空氣乾燥中帶著清爽,平原上抽穗的小麥已綠得齊腰高,棉花芽則剛探出土。還不到晌午,太陽已經曬得人抬不起頭來。地裏有幹活的農人,他們在幫助嫩小的棉芽穿破地膜拱出,這是立夏的時節了。

走進自家的小院,見榆錢在地上鋪了一層淺黃,桃花還未謝盡,蒲公英搖擺著夾道左右歡迎,又見籠裏的小兔多添了幾對兒,心下便添了許多歡喜。

這是個普通的二合小院,一圍是繞滿青藤綠蔓的短牆,另一圍圈種了的芬芳明豔的半畝花田。匝密的蘋果樹與桃樹像綠色的屏障林立在院子中間,將裏院的菜畦與外院的菜田間隔開來,我們從院南那剛剛漫起來的青紗帳壟邊轉悠過來,卻見一株濃豔的罌粟在殘垣邊下正開得荼靡。在這農家小院的園子裏,花兒正開得好,黃的蘿蔔纓花,白的蔥花,紫色的豆花,吸引著蜂蝶流連其間。

像拔節的麥子,兒子眼見高了一大截。看著已然長成個半大小子的大孫子,婆婆端來一盤切好的西瓜遞過來,眯眼笑望著,卻並不多言語。在葫蘆絲瓜架旁的兔籠前逗完白兔的兒子,一邊在廂房的的蔭涼裏唏裏嘩啦地啃著西瓜,一邊忙乎地瞟著爺爺在菜畦裏做活。爺爺在太陽底下低頭忙碌,或者是早已習慣了,老人家並沒顯得多麼怕熱。爺爺正準備著伏擊一種擅長打洞拱土毀稼根的地鼠,好讓已對鄉間生疏的我們長長見識,此時他正彎腰在花生地裏耐心地搭著地弓箭。孩他爸旁邊舉著相機,在滿院子惹人的春景裏東拍西拍,全無一路上駕車的勞累。又是兩三個月不回趟老家了,一見回到家就滿心的踏實,老人是這樣,我們亦如此。

突然,啪的一聲,大家都循聲過去,在兒子的叫好中,知道原來地弓箭的機關被觸發,磚頭帶著鋼針,紮中了一只正在壞事的地鼠。高興好奇之餘,兒子要看看這被命中的傢伙到底長什麼樣,於是始作惡者的真形終於曝光。這是一種圓滾滾的地鼠,因長期在黑暗中從事土方作業,這種地鼠的眼睛幾乎已退化不見,尖尖的拱嘴,四個粉色小手長得竟同人的手掌一般,看這裹一身厚實皮毛的倒楣傢伙在太陽的強光下懸空無望地張著靈巧的小手,我們動了惻隱之心,讓它著在地上,可這傢伙一著土就不忘老本行,又開始奮力刨土,這還了得!正在想怎麼處理這可憐又可惡的傢伙,可巧一只白貓溜達進小院,聽婆婆說,這只白貓常定點來家裏蹭食兒,今兒這頓它正趕上了!於是期待中的白貓吃鼠開始了。但是這地鼠的毛皮實在厚,貓一時竟無從下嘴,好容易找到下口處,貓卻銜著這厚皮鼠這兒躲那兒藏,敢情它的下午美餐是想要避人耳目的,終於,在一個僻靜的閌閬處,那貓才咕嚕咕嚕地開始了一番饕餮。半小時後,白貓片甲不留地結束了午餐,它打著呵欠抹著嘴兒,肚兒溜圓地離開了。

兒子的眼瞪得大大,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活生生的一幕。

在這春天,這是平常的事,爺爺說。

讓我們感受到老家這小小院子的新鮮高興事兒,這是老人的用意。就像每次從老家回來,帶著大包小包的瓜果蔬菜,五穀雜糧滿載而歸,同樣是老人對我們的一片心意。這短短的半天時間,我們並不能為老人做些什麼,只是陪老人度過了一個寧靜閒適的下午;年邁的公婆對我們也並無所求,我們抽時間趕回來一趟,讓老人看到我們輕鬆愉快的樣子,老人的心裏就已經十分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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